“信秀,走,陪我买点东西,”
三郎拽走信秀,千姬小姐眼色变了,
坐下来注视我,她眼中写着责备,
“伊娃,去请本多医生,”
本多俊义赶过来,伊娃关上门,室内就我们四个,
来到我身边,本多俊义先是问:“刀口还疼吗,”
本多俊义拿我非常小心,仿佛我是玻璃做的,和我话都很小声,
知道她们关心我,一心一意对我好,就不能让她们跟我着急,
“我不疼,挺好的,”实际我疼毁了,无时无刻不在疼,尤其不敢动,只要动一动腰,体内肠子就会错位,毕竟让刀刺透了,愈合也需要时间,
“你这个孩子总是这样,”本多俊义气的脸红,当着千姬小姐面,把我隐瞒已久的症状当场揭穿,
“你前阵子吃过饭就会吐,并发症还有头晕咳血,你为什么不,我老本多不是吓唬你,要不是这次给你开刀,就你体内长得那些东西,就能在短短一个月内把你命要了,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让这些为你牵肠挂肚的人怎么办,你想过他们吗,如果你真希望大家不跟你着急,就振作起来把身体养好,”
这天以后,我开始正视这幅破烂身体,不管什么康复疗程,只要有助身体健康,一定全力配合,
如此过去一个多月,这段时间内我做了第二次手术,术后醒来,我明显感觉身体比之前强了,呼吸畅快,看东西清晰,吃东西有食欲,只是我比之前更瘦了,折腾瘦了,明显感觉手脚身体瘦回十四五岁的少年模样,同时我喜忧参半总是胡思乱想,
首先,千姬小姐婚期已经很近,她对我千百倍的好,也时刻和我保持距离,我就必须认清,她疼我却不爱我的事实,她心里有那个叫千岛的男人,我见过她在门外和千岛通电话,她会笑的很女人,讲出每个字都带着一种对未婚夫的情怀,她以为我看不到,但我看到了,我心里当然不好受,
还有一点把我改变的是,我依赖上两个人,属于全身心的依赖,从我住院,三郎和信秀等于全日制陪护,于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么久,我养出很多坏毛病,比方吃饭,要是他俩不在身边,筷子我都不会拿,
还有一个不确定因素把我改变,就是他,那个每天晚上都来看我的他,
对于他,我现在只敢用“他”这个单词来表述,如果提到他全名,我心里肯定怪怪的,会产生出乎意料的化反应,会魂不守舍听不到信秀他们什么,会盯着一个地方出神很久,还会担心,他今晚还来么,还会来么,
于是每天凌晨两点以后,我肯定盯着病房那扇门,不眨眼的盯着,同时竖起耳朵听声,
他来的时候,白皮鞋声音很轻,别人听不到,我可以听到,每当门被推开,我马上翻身装睡,睡老香了,把我自己都骗过了,还打?呢,装可像了,
然后他轻手轻脚走过来,第一是要检查三郎睡得好不好,假如三郎睡姿不正,或者睡得不舒服,他会帮着做出矫正,
检查过三郎,还要检查信秀,这时的我,一定小心翼翼把眼睁开一条缝,快速扫视他一下,看他穿什么来的,会不会穿太薄,冻坏什么的,反正一连串关于他的疑问,就莫名其妙出现在心底,
轻吻在我嘴边,他的吻总是很甜腻,我理所当然被他吻醒,
无可奈何看他一眼,我心他这混蛋怎么又来了,不知道人家在睡美容觉么,
这些话被我写在脸上,他笑的满怀歉意抱我起来,
离开病房,他抱我走向护士值班台,一副轮椅预备在值班台旁边,
放我到轮椅上,他动作万般轻柔,可以溺死每个看到这一幕的人,似乎我是他眼中的无价珍宝,他一丝一毫不敢疏忽,
阿国领着几名保镖站在旁边,手上捧着我要穿的外套和鞋,
从阿国手里拿过鞋,他单膝跪地帮我穿,然后是防寒服,棉手套,帽子,小口罩,直到把我全副武装只留一双眼睛,才推着轮椅带我到外面放风,
可以看见值班台小护士们对他的望眼欲穿,她们很羡慕世上有这样一位白马王子,
每当推我去电梯口,他会转身对值班护士鞠躬行礼,“实在不好意思,又来打搅各位休息,”
每当他这句,我和阿国他们也会鞠一躬,
来到医院后花园,这里银装素裹夜景很美,空气特清新,还有神似雾凇的雪树可以看,
缓缓推我在雪地里走,阿国他们站在楼下不会跟来,我拉下口罩呼吸新鲜空气,总忍不住看他脸,然后瞪他一眼,
他一身雪白,总能和冰雪世界融为一体,小巧的高?梁冻的红红,长睫毛也要挂上一点霜气,搞的整体效果怪好看的,我喜欢看,就觉得他没以前那么烦人了,
来到小木桥上,我盯着地上雪问:“你白天都忙什么,”
不记得何时开始,和他讲每句话,我总是很小声,底气不足似的,而且很注意用词,很怕自己不优雅,或者担心另外一些乱七八糟的,具体担心什么,我也不清楚,
所以我声小,他听不清,不过他会弯腰到我耳边,温柔问:“宝贝什么,”
我埋下头重复:“你白天忙什么,”同时还想问:
为什么只有晚上能来,
为什么晚上才能见你,
为什么天亮前一定走,总之很多个为什么困扰着我,但我不会问,一旦问出口,好像我多么关注他,万一让他产生我喜欢他的错觉,这混蛋指不定怎么折腾呢,而且我想澄清,我可不喜欢他,一点不喜欢,只是单纯好奇他白天都在干什么、见过谁、做过什么事、吃饭有没有应时应晌、白天有没有补眠、身体状况如何、光宗有没有欺负他,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才是我想知道的,所以我很懂自己,我不喜欢他,
他放开轮椅把手,绕到我面前蹲下来,一句话不,就温柔似水凝视我,
讨厌他目前这种表情,似笑非笑的,我猜不透他想什么,就决定岔开话题,
我:“明晚我想出去买点东西,你陪我去吧,”
双手给我弄围脖,他微笑:“不行,宝贝身子没恢复呢,想买什么告诉老公,明晚老公带给你,好吗,”
我想自己没他想的那么不济,毕竟我是个男的,而且我恢复的还行,早就可以下地走,只是他们认为我不能走,
两手按住轮椅,我突然起身给他看,
四平八稳站在雪里,我使劲推开轮椅,
轮椅沿着小木桥的弧度滑出一段距离,我后退三步再走回来,棉鞋踩的雪地吱嘎响,他已经冲上来把我抱住,
我手术刀口还很新,他不敢用力,怕我伤口崩裂,却欣喜若狂笑的很傻,
抱起我放回轮椅,我们接吻,我仰着脸承受,两只手就不停发抖,
忍住想抱回他的冲动,我知道自己不喜欢他,就不能那么做,
第二天深夜,按照约定,他接我离开医院,
穿上他为我选的冬季服饰,我一身黑,被他一身雪白牵着手走在街上,并且在我强烈要求之下,我没带帽子,没带口罩,没穿的那么臃肿,毕竟是和他一起出门,如果穿的不好看,好像不配他似的,
阿国他们一排轿车尾随在旁边,他路上总问:“累不累,咱们坐车吧,”
感觉他好啰嗦,我却不烦这种啰嗦,甚至希望他再啰嗦一点儿,
来到商场,我俩脱下外套让阿国他们拿,他就无厘头了,一直圈着我走,
手轻轻圈住我腰,他鞋尖紧挨我的高跟,我迈左腿,他也迈左腿,我移动右脚,他也右脚,
慢腾腾来到卖电玩的展区,我眼中大放异彩,他轻轻皱眉,低头在我耳边哄着:“又想着玩,对视力不好,还有辐射,”
“那不玩了,你请我吃东西吧,”
我抬头出建议,远处一部相机镜头,对准我俩狂按快门,
拍照片的记者是个老手,按快门时机抓的很准,
记者藏在远处,我俩没发现,我不玩了去吃饭,他笑道:“宝贝好乖,”
他嘴一直在我耳边,话就会热热的,我受不住热缩脖子,他反复吻我面颊,送上很美好的湿凉,那位记者的快门就按的飞起,
发现各个专柜的导购小姐一直看我俩,一个个面红耳赤的,我也会不好意思,
“别闹了,别人都看呢,”我轻轻挣脱两下,他不在意别人看,因为他眼中早已没有别人,
摸到我两个肩膀用力捏紧,他扳过我身子,让我正对他,
右手摸我脸,他大拇指在我眼睛下面反复摩挲,我眼皮不抬,睫毛却不停发抖,于是几小时后,一连串照片刊登在各大报纸头条,标题是:
蓝纱小姐另觅新欢,擅离医院幽会情郎,风华公子挑战京都之花,三角恋情还是脚踏两船大猜想……
看到报上这么写,我吓傻了,而且报纸歪曲事实,写的内容比金瓶梅还恶劣,我俩昨晚只是买了东西吃了顿饭,报纸却我俩开房造人,还对细节进行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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