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冰火两重天（下）
“你为什么不躲开？”珍珍愣愣地看着他/她。
赵子强/紫薇笑笑。“因为我确实骗了你！”
“虽然你骗了我，但你没有对不起我！”珍珍慌张了，上来抚着他的脸，那张脸上红红的，她开始心痛了，立即揉起来，“痛不痛？”
“痛！”赵子强/紫薇老实地回答。
珍珍眼睛红了，有点气。“你这个大笨蛋，为什么不避开，以前你每次都避开，不让我的！”
“因为是你打我，所以我不避，让你打个够，然后你就会消气了。”
珍珍呆呆地看着他/她，忽然眼泪涌了出来。“以前你为什么不让我打，打几下都不舍得，我还以为你不在乎我。你也不喜欢陪我逛街，我看电视的时候，好希望你坐在沙发上，抱着我。可你宁愿到电脑前，对着那冷冰冰的文字和图案，也不碰我。我以为你根本不爱我，只是想结婚而已。”
赵子强/紫薇整个人凝住了。女孩的世界好复杂啊，怎么是这样啊，如果以前多挨她几下打，可能现在完全是另一个世界了。难道是因为以前被陈怡慧欺负多了，心里有一种意识，不要对女孩表露太多的情感？这岂不是说明，珍珍的离开，并不是不爱，而是……
珍珍低下头，轻声哭泣，而赵子强/紫薇则浑身发抖，好一会都无法回过神来。在工作上，他/她可以轻易掌控，而在感情上他却不是强者。他/她脚步颤抖地走到沙发坐下，忽然明白了三年前陈怡慧说两人不是结婚对象的原因，没想到这一次还是一样。
想着想着，赵子强/紫薇心里越来越苦，可这苦却无法宣泄，他/她忽然狂叫起来：“啊啊……”一边叫还猛地拍打自己的胸口，也不理那是高耸的双峰。
珍珍吓了一跳，看着这女儿装的男友，不禁有些恐惧。“子强，别这样，你吓着我了！”
赵子强/紫薇猛地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她，忽然发现心里对珍珍的一点恨，早就不在了。这女孩，是那么亲切和温柔，可是，他们之间就是缺少了什么，一种最根本的维系。
他们静静待了一会，两个人的心情才平和下来，赵子强/紫薇看着这熟悉的女孩，往日的温情又见。两个人对视，又低下头，仿佛都有点害羞了。
“珍珍，我觉得你很有神采，这件粉绿色的纱裙十分衬你，又高贵又优雅！”
珍珍眨着眼睛：“你也不错啊，像个职业女性，上班族。见你三次了，你都穿得很漂亮，那些裙子好像都不错，价格挺贵的！一定没有人想到，你是个男人吧，相对很多女孩来说，你算是漂亮的了，气质也好。”
“珍珍，如果你穿，肯定更漂亮！”赵紫薇/子强心里说，那些裙子，如果舍得花钱，当然漂亮。“至于我的气质，还是原来的赵子强，并没有改变什么，除了一个外表！”
珍珍摇摇头。“我知道，但也要有品味的人，才能穿得出来。我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我想，帮你打扮的那个人，应该很不错吧！”
“嗯！”
“是不是上次那个女孩？她的气质真的不错，也很漂亮！”珍珍见他/她不回答，笑笑，“不过，她那天好凶啊，为了维护你，几乎要跟我动手了。她很爱你，对吗？”
赵紫薇/子强一愣，她这个结论是怎么来的，女人的逻辑真是不同凡响，在其他方面像白痴，可推理两性关系犀利无比。
珍珍问：“你们认识多久了？”
赵紫薇/子强自然不能说三年七个月，捡个零头说吧。“嗯，七个月！”
“哦，那就好一点！”珍珍见她疑惑，解释道，“我一直以为，我说分手伤害你，现在你也有个女孩，那我就放心了！”
赵子强/紫薇终于明白，原来珍珍是真的变心，可是，他却觉得珍珍的话有点酸。“你那天还在商场楼梯通道说，你还爱着子强！”
“是的！”珍珍笑笑，握着他/她的手，“可是，我们不是合适的结婚对象。你太顾工作了，工作是你的一切，而我在你心里都不知道排第几位。你想想看，你陪我逛过几次街？即使真的去了，我去看衣服，你就跑去看电器；我要试鞋子，你站在旁边好像受刑一样。”
赵子强/紫薇沉默了，过了一会才开口道：“我觉得他长得不错，跟你挺衬的！”
“你认识他？”珍珍惊讶地问，然后立即省悟了，解释道，“不是陪我去超市那个男的，我估计你没见过他。”
“哦，这样啊。他现在可以陪你做这些事，对吗？”赵子强/紫薇明白了，自己个性太强，没有顾珍珍的感受。“珍珍，你想找一个可以欺负的男朋友，是吗？”
“是的！”珍珍叹了一口气，“唉，如果你以前让我欺负几次，就不会这样了！”
“嗯！”赵子强/紫薇的心被抽紧了。女孩用自己的方法来证明爱，但男人却不太明白，也许，这种性别的差异可能永远都无法消除，但又有什么好的方法来中和呢，他/她心里有点苦涩。“那你现在有个人欺负，应该不错了！”
珍珍摇摇头。“人永远是这样，以前觉得你不好，所以想找听话的。现在找到了，却才发现以前的也很好！”
“那你好好珍惜他吧，别用他的短处跟另一个人的长处比。你喜欢他，这已经说明他有长处！”
珍珍吃惊地问：“子强，你不嫉妒？”
“当然嫉妒，可是，那是你的选择！”
珍珍咬着嘴唇，似乎有点伤心。“你为什么不把我抢回来？难道我在你心里不重要？”
“我们曾经筹划过结婚，这已经说明，你在我心里很重要。可是，我们都在选择自己的生活，或许我们现在都无法确定，这样对不对。我现在发现，一个人变心不是坏事，至少可以说明你对现状不满，对你身边的人不满，想改变。有时候改变是自己选的，就像你离开我；有时被迫的，就像我现在变成了女孩。但这是暂时的，两个月后，我又变回男人。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我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但现在我要做的，是我的工作，即使是女孩的身份，我也要做出成绩。我现在很努力，如果做不出成绩，我不会罢休的！”
珍珍吃惊地道：“子强，我以前只以为你在工作上能干，生活中有点软弱。你几时变得这么坚定的，难道穿上裙子后，你的变化那么大吗？”
“是的！”赵子强/紫薇点点头，“不过我也有软弱的时候，你看不到而已。你想不到的，刚才发生了一件事，我几乎认为天要塌下来了，真的很难过！”
“可是，我看不出你难过啊？”珍珍有些奇怪，“你愿意告诉我吗？”
赵子强/紫薇点点头，将刚才与张全见面的事说了出来。“我想错了，其实这个社会，还不能对变装有一个理解。正因为这样，我才不敢面对你，我猜你也不能理解的！”
珍珍摇摇头道：“那可不一定。虽然我也无法理解你的做法，但我一定不会像张全那么待你。你说是女人心软也罢，可是，我真的是这么想的！”
“谢谢你，珍珍！”
过了一会，两人走进房间，在书架上翻着以前两人共同拥有的东西。一起聊起以前的快乐事，可是，感觉像是回忆，如果这是回忆，那是不是意味着两人没有了现在，也没有将来？赵子强没问，珍珍也没说。
珍珍道：“我发现你的琴不见了，和笔记本电脑，这两样是你最喜欢的。我就知道，你一定离开有一段时间了，可能短期内不会回来。”
“哦！”听到她提到琴，赵子强/紫薇的心扯了一下，忽然想到今天奏的那首曲子，想弹给陈怡倩听。怪事，为什么最近总是会自然而然想到她。
接下来，她们坐下来看电视，可是，这根本不能说是看电视。因为珍珍一直躺在他怀里，眼睛盯着他的脸，这张熟悉而陌生的女性脸孔。赵子强/紫薇也像昔日一样，抚摸着她的手臂和身体，他没照镜子，只当自己还是过去的男人。
珍珍的感觉显然不同了，那些温柔的抚摸既熟悉又陌生，这个男女融于一身的赵子强，竟然对她有着无限的诱惑。她努力不去想那些温存的场面，可是，她做不到，特别是那只手正在揉捏着的她的双峰。她觉得口渴，但又不想喝水。
“子强，告诉我，你最近是什么生活的？”
“还好，工作占据了我大部的时间，倒不是很闷。不过，我毕竟不是真女人，有些麻烦。一些女同事，故意挑起事端，我有时真的受不了，她们喜欢造谣！”
珍珍笑了。“呵呵，这就是女人了，我估计你是适应不了的。告诉我，她们怎么说你？”
“她们说我可能是某个公司高层的情人，还说我胸部那么大，如果不是隆过胸，那就一定很淫荡！”
“哈哈！”珍珍大笑，忍不住用力捏他/她的胸部，“说的也是，我也这么想。那你没告诉她们，我跟你说过按摩变大的方法，那是最有效的了。”
“说过了，可是更气，她们说，要是弄成我这么大的胸，每晚要跟几个男人睡觉才能达到这个尺寸！”
珍珍大笑，这次笑得更厉害了，整个人滚下沙发。然后她再起来，干脆将身体趴在赵子强身上，虽然他的胸将自己顶得不舒服，但她仍然贴着不放。“你还记得吗，有一次我就趴在你身上睡，本来只是闹着玩，后来竟然睡着了。你在下面不敢推开我，就这样被我压了两个小时，几乎把你压扁了。”
“是啊，不过我喜欢！你今晚还想试试吗？”
珍珍眼中充满惊喜。“我以为你不想要我了！”
赵子强/紫薇微笑，是的，他心里已经不再想结婚的念头的，可是，一年多的感情是难以割舍的。“珍珍，如果你真的那么绝情，早就将所有的衣服拿走了，为什么还留下几套？”
“你看到了？”珍珍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是不是很坏？我明明离开你了，还希望你挂念我，希望你挽留我！”
“每个人都这样，不是吗？”
经过许多事，赵子强/紫薇明白了许多道理，这是工作中无法领会的。可是，这是不是来得太迟了，男女的感情跟事业比起来，哪一样更重要。
忽然珍珍接了一个电话。赵子强/紫薇明白，那是珍珍新男友的电话，因为她不但声音说得低，眼睛还不时扫过来，说着说着，脚步便移向房间去了。
赵子强/紫薇有些惆怅，忽然明白，这的确是分手了。可是，这几天珍珍要表示的爱是什么，拼命地打听，寻找，还写了信。都说都市人已经将感情看淡了，那么，她为什么还要用写信的方式来留下证据。
珍珍挂掉电话后，沉默了一会。“子强，我该回家了，如果有时间，我们再谈吧！”
赵子强/紫薇走到她面前，握着她的手。“珍珍，留下来陪我！”
珍珍不吭声了。
赵子强/紫薇温情脉脉地看着她，“你可以当作是两个女孩，也可以当我是情人。别看我的身体上面有点不同了，但主要的地方还是一样的！”
珍珍心里矛盾，已经分手了，还能这样亲热吗？
“每晚睡觉前，我都为你按摩的，你说很喜欢这种感觉。”
珍珍心里好特别，看着这个昔日的男友，一副职业女性的装扮，似乎离自己好远。可是那笑容却是那么熟悉和诱惑，那磁性的男性声音，仿佛伸出一只手，将自己的心猛拉过去。
“你订过好多规矩，睡觉不能穿衣服，不能比你先睡着，至少为你按摩二十分钟，而且必须抱着你入梦……”
“嗯……”珍珍静静地望着他，似乎除了膨胀，更多是温情和爱恋。
“珍珍，你不是说，喜欢趴在我身上睡觉吗？你有多久没试过这种感觉了，也许，只有我才能带给你吧！”
珍珍终于说了一句话：“如果我把你压扁怎么办？包括你的胸！”
“不会的！”
这一夜，他们相拥入梦了，谁也没有去提及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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