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明亮的办公室,赵子强、袁嘉正与一个魁梧的中年男子谈话。房间里不时响起中年男人和袁嘉的爽朗笑声,让房间气息流转跳跃,比那株三米多高的绿sè盆栽更显生机。
赵子强笑得比较含蓄,声音缓慢,心里却有种漫步chun天的惬意感觉。他有点心不在焉,回想刚奉茶出去的俏秘书,一身银灰sè的套裙,将窈窕身材衬托得很好。让人难忘的是她那双传神的美丽眼睛,那种脱俗的气质可以与陈怡倩、丁静雅一比。她这样的nv孩,不应该只限秘书一职,或许是这位总裁魅力所至吧。
在礼貌jiāo谈三分钟后,赵子强忍不住起身踱步,想搞清楚这房间的“玄机”。房间很简洁,却很大气,隐约透lu那种自己尚未拥有的贵气,或许,只有房间主人才驾驭这一切吧。他忽然想起,在陈牧的办公室有过这种感觉,看来,仅有金钱难以赢得尊重,更无法带来让人羡慕的气质。原来,与陈牧周影夫妻的差距,不只是因为财富和岁月,自己修炼的时间长着呢。向陈牧挑战,也许正是一条必经之路,也是成长之路。
袁嘉介绍了一番“无畏”的cào作,很诚恳地说:“周总,谢谢你的信任,这笔追加的投资我们会谨慎安排。”
作为中信公司的华东区总裁,周伟邦绝对是证券界说得上话的少数人物,这次将围攻陈氏地产的执行权jiāo给“无畏”,这对他是一项赌注。“其实,我检验过你们的每个步骤,除了开始那几天,我真的无法肯定,我做得更好。开始是你们的资金太少,所以气势上差了一大截。不过,现在已经掌控,我想我可以放心。”
赵子强转过身来,笑道:“有中信程经理和丁小姐这样的高手助阵,还有周总在背后把关,我们还是比较安心的。我今天过来,想征求一下周总的意见,陈氏的第一大股东之争,我们准备将票投给陈牧,这或多或少会影响最后的盈利数字。”
“哦?”周伟邦眼睛盯着他,“你向我推销的计划是‘落井下石’、‘墙倒众人推”现在居然反助陈牧?怎么,嫌赚的钱多了,还一部分给他?”
赵子强平静地回答:“因为我想干多一票,从章氏那儿也捞一笔,这一笔可能没有从陈氏那儿得到的多,可也差不了多少”
“有意思吃完上家吃下家,这想法是不错。”周伟邦捏着下巴,“其实我们公司也研究过这个方案,可结论是:资金大收获小,不成比例,放弃。”
赵子强笑笑:“我也是刚刚找到突破口,所以来找周总了。我希望,陈氏一仗打完,中信暂时别撤走资金,继续打第二仗。如果跟你们的其它项目有冲突,能否协调一下,解释一番?”
周伟邦沉yin。“的确有新项目,你这一下的确是打luàn我们的计划了。如果我们的人员半年都在闲置,恐怕要生锈了,这不止是làng废的问题干脆,你们‘无畏’全体加入中信吧,我把一家基金公司jiāo给你们,你们可以尽情发挥,我不做干涉。”
袁嘉忽然道:“周总,莫不是害怕‘无畏’成长太快,将来会成为你心头刺,眼中钉?”
周伟邦一愣,然后大笑,可是眼神里掩藏不住的震惊,还有一丝yin霾。他立即就招呼道:“喝茶,喝茶,武夷山的新茶”
赵子强扫了他一眼,侧头观赏那盆比人高的植株,测人心,古来就是难题,别去想了。于是,刚才的话题没人再提了,赵子强心里忽然放松下来。其实,他并不抱什么希望,方案就算再好,毕竟不能替别人作主,更何况是证券界的强人。
袁嘉心里着急,可一想就明白了。赵子强和周伟邦东一句西一句,由上海的天气,说到新加坡的港口,从纽约的垃圾债券,香港的金融秩序,聊到伦敦的期货市场。谈风景yàn遇也就罢了,经济金融说得深了,袁嘉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心里在暗暗吃惊:赵子强,你不就是个广告人吗,怎么懂这些东西,以前吃喝玩乐你没少参加,你怎么有空去学这些东西。
在周伟邦出去接一个重要电话时,袁嘉开始对那位点头微笑的俏丽nv秘书来了兴趣。不仅是她的微笑,还有她转身时,那腰枝的轻轻扭动的动作。走到她走出mén外了,袁嘉才收回目光,意犹未尽,一副回味的模样。
赵子强摇头笑了。“袁嘉,别老是盯着人家的tui,你可是绅士呢。别忘了,你在中信总裁办公室,不是在衡山路酒吧。”
袁嘉不以为然,他向来喜欢公si兼顾,工作不忘享乐,谈生意顺便聊风月。“子强,你觉得这nv孩怎么样?”
赵子强自然也留意到那位俏秘书,那样的气质谁能忘。不过,他在脂粉堆打转几个月,抵抗力有不少提高,他哼了一声:“省点吧,你用一百年也追不上这样的nv孩,我敢说,不论哪个方面她都比你强,而且强不止一两个层次”
袁嘉一愣,我不介意你赞美这位俏秘书,可把我贬得这么低,算是好兄弟吗。不过,有时兄弟间说得再刻薄也不会闹翻,所以袁嘉只是一点小yin影而已。“那你觉得她可以打几分?”
“很高,很高”赵子强都被不客气地说,“如果往男nv朋友方面想,你会自卑,就象你面对静雅一样如果收起你的sè心,以认真的工作状态,相信可以跟她有个好沟通”
袁嘉哼了一声。“说得你很了解她似的,难道你不是第一次见她?”
“是第一次”赵子强淡淡地说,“上次来的时候,她不在,所以没见识到你念念不忘的美人。不过,你不能把目光放自然一点吗,不是每个nv孩都吃你这套”
“这就是欣赏的目光,nv孩都喜欢的”袁嘉忽然有点恶狠狠地说,“你这家伙,这段时间都在被人泡,所以暂时失去了泡别人的乐趣。我怀疑你的荷尔méng已经发生了逆转,今晚要珍珍过来检查一下”
赵子强气得笑了。或许这段时间太压抑了,所以才对袁嘉那么刻薄,这些气总不好对陈怡倩发吧,更不可能对自己下属,所以袁嘉注定成为受气包了。他根本无法否认对那位气质优雅的俏秘书有兴趣,可也明白人家不仅仅是秘书,以周伟邦的眼光,不可能不识人。赵子强假装没兴趣的另一个原因,是心里有种歉疚感:我们准备撬走丁静雅了,不能再打其他人的主意。
周伟邦终于打完电话回来,走进来时还回头对俏秘书说了一句:“别再接电话进来了,就算是大老板打的,说我不在”
这句话不但俏秘书诧异,赵子强和袁嘉也吃惊。这一次,赵子强终于与这位俏nv孩对了一眼,除了同样的好奇,似乎还有其它特别之处,仿佛都想从对方眼里挖出点东西。袁嘉不禁暗骂:我的nv朋友比你多,为什么你泡的都是高档次的?
重新坐下来,重新泡茶。周伟邦意犹未尽地看着赵子强。“我在你这个年纪,不如你,明显地不如。”
赵子强平静地道:“到了你现在的年纪,估计我没有你洒脱,因为我有许多事情放不下,也许是永远放不下”
“每个人都有放不下的事”周伟邦淡淡地笑道,“怎么样,来中信吧,留个副总的位置给你”
赵子强一惊,立即回应:“五年后,如果你不在中信,如果对‘无畏’有兴趣,我会劝袁嘉把总裁让给你,董事长兼任也行”
周伟邦大笑。袁嘉也大笑,可他更多是震惊,即使是玩笑,赵子强表达出的,却是“无畏”不同凡响的未来。
忽然,周伟邦收起笑容,沉声问:“听袁嘉说,陈牧是你的未来岳父,难道没想过被碎尸万段的可能?”
赵子强敲敲脑mén。“这是个艰难的选择。我想娶他的nv儿,可是不想要这个岳父”
周伟邦眼睛有厉sè闪过。“从这一点看,你的确很无耻。把人家打伤了,还装模作样送医院,甚至安慰人家:放心吧,所有的医yào费我出,不用担心”
“是很无耻”赵子强点点头,“你能否教我一个办法,不用担无耻之名,又能赚大钱?”
周伟邦摇头。“也许,我可以教你怎样更无耻”
袁嘉一边冲茶一边笑道:“好了,‘无畏’里有我一人无耻就行了,不能所有人都无耻,不然这团队全黑了”
赵子强有点发愣,看着茶杯不动。他忽然悲从心起,心底有了恐慌,与陈氏之争,肯定喻示与陈家姐妹的疏离。可这不是他需要的,难道融入商业越深,注定失去越多吗。
周伟邦喝了一口茶,忽然看到他的表情,不由怔住,然后吃惊地指着他。“赵子强,你,你不会是想哭吧?”
“有点”赵子强悲从心起,面对这个见面才数次的证券界强人,他没打算掩饰。“念大学时,我已经开始赚钱了,虽然不多,但可以负担自己的开支,每年还可以给家里两三万。七年前离开校园,我努力避开从商之路,因为我知道心里暗藏着一个魔鬼,如果我不能制服它,以后会被它吞噬。我一直小心地绕开这个方向,认真做广告,用艺术之笔描绘一个美丽的世界,改变我的心境。偶尔给袁嘉分析一下股票,写几篇文章,可心底的总是压不住。去年,我终于耐不住寂寞,让‘无畏’出现了,那些深藏的也都释放出来,现在看来,我可能控制不住它。”
周伟邦问:“你害怕这种是魔鬼,你担心钱越多,你就会失去越多,将来可能走火入魔?”
“也许不会可是,这种动力将会推着我一直向前走,我肯定会变,肯定会失去一些重要的东西,重要的朋友。”赵子强皱眉道,“每个人都想证明自己的能力,而财富是衡量的普遍标准,这是大众认可的,我自然不能免俗。所以,不管陈牧是否成为我的岳父,我仍然会挑战他,甚至打倒他。”
周伟邦双眉一动。“你认为,你和陈牧的立场不可调和?双方都不愿妥协、退让,以达成利益的共赢?”
“不,倘若这种妥协是跟周总、跟申银万国,甚至章氏企业,我会很坦然”赵子强脸sè有些痛苦。“如果与他的nv儿不认识,也许妥协更容易实现。但事实并不是,所以我只能为商业妥协,而不是为他的nv儿。与他为敌,我反而更安心,妥协和退让会让我失去更多。他是高高在上的武林前辈,不可能为我改变,所以,这怨恨根本无法化解。即使几年后他jiāo班给nv儿,他仍然要扶持,仍然要掌控。恐怕几年后,什么都变了,包括感情”
“是的,除非你将这位武林前辈打倒,否则……”周伟邦长叹一声,“看来你在走我的老路我当年也曾经这样,为了目的不顾一切。可我是闯大祸的几年之后,才想明白这一点。你已经先知先觉了,这样你比我强”
袁嘉担忧地问:“难道,促成你和怡倩的婚事也无法改变?”
赵子强几乎脱口而出“除非我们收购陈氏企业,比陈牧更强”他犹豫一下,还是摇了头。想起与陈怡慧的决裂,想起与陈怡倩缥缈的爱,这些感情纠葛甜少苦多。
周伟邦拍拍他的手臂,道:“忧虑多了,做事难免犹豫,有可能影响你们的开拓进取。最初的创业阶段,你们需要狼xing的进攻,如果失去这个最大的推动,‘无畏’的锋芒就会黯淡”
“是有这个可能”赵子强点头,“所以,我需要朋友,不仅是袁嘉这样不离不弃的,也需要周大哥这样,虽然偶尔见面,偶尔合作,但永远也是朋友不管我们之间发生什么事,我希望与周大哥都是朋友”
周伟邦知道他还在暗示陈氏股东之争的计划,皱眉想了一会,才道:“这样吧,我尽一把力,但不能给你任何保证”
赵子强立即站起来,向他鞠个躬。“谢谢你,周大哥”
周伟邦笑了。“还是这句好听,如果可能,我更愿意做你的周大哥,而不是什么商业伙伴涉及到钱,不可避免有冲突,就怕连朋友也会反目啊”
“世事无完美,能这样我已经知足了”赵子强平静地说,“周大哥于我亦师亦友,承大哥的情,倘若将来可能为敌,我会避开。”
周伟邦大笑,拍他的肩膀。“赵子强,不用你避开。因为我更希望有一个敌人,跟我打完架,还可以坐下来喝酒。不过,你现在还达不到这个要求,加把劲啊”
赵子强心里ji动。“好,我争取三五年内就跟你打第一仗,到时可别怪我狠啊如果我请你喝酒,你别拿酒瓶敲我的头”
“那我就等着了”周伟邦又是大笑。“希望你输了别觅生觅死,不然我就看偏你一世”
赵子强握紧拳头。“不会的,我赵子强的字典里,有失败有挫折,却没有认输这个词,更何况,我有那么多支持我的朋友。”
“对,还有我”袁嘉伸手握住他的拳头,“你的每个计谋,怎么离得开我袁嘉的豪气,你的光辉也少不了我在黑暗里做的事”
周伟邦哈哈大笑。“你们这两个家伙,还真是沆瀣一气啊”
袁嘉认真严肃地纠正他。“我们是最佳拍档,哪里你说的那么不堪。比起你们中信si底下做的那些事,我们根本是阳光灿烂,晴天朗日。”
周伟邦瞪他。“说你无耻,你居然还ting着xiong接受了”
袁嘉道:“在周总这里,无耻是个褒义词,所以我很自豪”
周伟邦在他xiong口轻击一拳。“无耻的家伙,我喜欢还是那句话,你们来中信吧,给你们一个公司挥舞”
赵子强微笑不语,对于他而言,袁嘉除了是伙伴,更主要是朋友,是一辈子的朋友。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了,他不再轻易表达大喜大悲,或许,忘记感情,专注工作才是正途。
虽然没有得到周伟邦的应允,赵子强并不气馁,有顺风车搭已经很感恩,不奢望经常有。已经踏入商业,再回头已经不可能,至少这第一步就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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