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您好！”
“你是？”
“我是赵子强，可能你印象里只有赵紫薇吧！”
陈牧惊讶地看着这年轻人，努力跟赵紫薇联系起来，可除了相貌的相似，风格却截然不同。他已经不记得三个月前那唯一一次微弱的印象，他记得的经济分析专家是赵紫薇。
赵子强看到他的表情，不禁叹了一口气，看来赵紫薇给他的震撼太强了，甚至根深蒂固了，要改变肯定不容易。今天赵紫薇休息，因为“例假来了”，所以换赵子强的面目登场。已经见了好些朋友，还有那个老是说“你欠我一个计划”的谭百祥，缠了三个小姐才放他离开。最后，他才有时间来见陈牧，他想这见面肯定不会平淡。
陈牧终于说了话。“抱歉，我有种先入为主的印象了。”
“不要紧，我理解，要改变固有的看法有点困难。”
“要改变别人的看法，需要时间，更主要的是实力。”
“我知道，我今天不是来说服你的，也没这个打算。”赵子强平静地说。
陈牧一惊，猜度这句话的意思。可城府极深的他，从不轻易表达看法。“哦，请说吧！”
“陈先生，今天来有两件小事。第一件应该跟怡慧说才合适，可你是陈家的掌门人，我觉得还是先跟你说。我下个月将放弃赵紫薇的身份，恢复赵子强面目。跟怡慧约定的事，我做得不算成功，不过，怡倩已经开始摆脱那种状态了。”
“这一点我明白。你喜欢现在的工作吗？”
“是的，我喜欢。如果有半年的时间，我可以将新海的面貌和成绩做个大改变，三个月的时间太短，我已经尽力了。我自问还是不错的，即使你再请另外的总监，不可能比我做得更好。”
“哦，你很自信？”
“是的。比我强的人肯定不少，但是在新海的总监位置，不可能有人比我好。我协助怡倩建立了一套系统，虽然还没完成，可已经有改变。我带来了几个新客户，现在为怡倩编写一份员工培训计划，我会在离开新海之前完成它。”
“这个我明白，谢谢你为怡倩做了这些事。”
赵子强平静地说：“陈先生，这是职业道德，我不想有个坏口碑，尽管赵紫薇这名字只存在三个月。我要提醒一下，你要准备聘请新总监了，如果需要我的推荐，我也乐意。”
陈牧问：“你怎么跟怡倩解释？”
“怡倩知道赵紫薇的家在杭州，所以是辞职回杭州。”
“嗯，赵紫薇回杭州，赵子强同一时间从杭州回到上海，是这个意思吗？”
赵子强一惊，缓缓摇头。“我会离开上海一段时间，等人们淡忘了赵紫薇，可能会回来。但现在说将来的计划还早一点，也许我会自己开一家公司，也许我会到国外去。”
陈牧想了一会，道：“陈氏在深圳有家物流公司，重庆在进行一个更大的物流项目，你有兴趣吗？如果怡倩爱上你，你就带着她一起去，如果没有，你一个人去。不是掌管某个部门，而是整个公司，你愿意吗？”
赵子强一愣，却抑制不住激动，得到承认和赞赏，总是一种荣耀。可是，这来得是否太容易了？甚至一点征兆都没有，还是他在试探自己？而且，赵子强的身份对陈氏企业是个空白，谁会将一个重要的职位交给一个未经考验的人。
“你有这个才能，只是还欠缺经验。”陈牧平静地道，“我不知道如何评价你，因为我见识到的是女性的赵紫薇，没有接触过赵子强。说真的，你令我意外，我不知道怎么形容。”
赵子强实在看不出他的真实意图，如果要达到他的城府，也许还要二十年吧。“赵紫薇只是我的一个侧面，但她也是真实的，我并不害怕你知道，对，我喜欢穿裙子，喜欢女性的形象。可我从没利用它做过坏事，我珍惜我的名声爱过我的生命。我知道你和周女士无法理解，我也不敢让父母知道，让别人接受变装是一件奢侈的事。如果你愿意了解，我不介意说出来，只怕你的时间很宝贵，没时间关心女儿，更没时间听这些无聊的事情。”
陈牧脸色一变，这明显是暗讽他不会教导女儿，可他依然淡淡地道。“我听怡慧说，你在广告是专才，每次到书店，都要买回许多书，很努力。”
“对！虽然我只比平常人多一点天赋，可我比很多人努力。一个男人的真正快乐，不在于拥有多少财富，也不是得到多少女孩喜欢，而是工作一点点进步，一点点成功，这个过程是我最喜欢的。所以，虽然我的财富比不上你，但我比你快乐！”
陈牧禁不住点点头，似乎想到什么，又将仅有的一点微笑收起来了。“怡慧快结婚了，我希望她有一个家，不要出现波折。你希望我们能理解你，那么也请你理解我们做父母的心情，很多人盯着陈氏，一些丑闻就会令我们名誉扫地了。”
赵子强心头一震，原来职位相诱并非欣赏，而是交换，逼自己离开上海，离开陈家姐妹。“陈先生，如果撇开她是你女儿的因素，你觉得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其实我一早就想递辞职信，只是新海还没上轨道，我有点放不下，半途而废不是好习惯。”
“我明白你的心情，不过，如果我因此做出任何决定，你不要奇怪！我看过怡倩的新海发展计划，需要改进，你能不能延后一个月？这一点我也承认有点自私，考虑商业因素多一些。”
“不要紧，这很正常，在商言商，跟自私没关系。我能做多久，是取决于我的身份能保持多久。”反正陈家姐妹都令人失望，也许珍珍才是归宿吧，虽然不是最好的选择。“怡倩跟我说过几次，她准备回家了，不是回去吃饭，而是搬回去住。”
“真的？”陈牧惊喜地问。
赵子强点点头。“等陈家派对举行之后，她就搬回家。”
陈牧终于露出真正的笑容。“你说有两件事，第二件呢？”
赵子强掏出信封。“哦，支票上的名字写错了！”
陈牧看了一眼，便明白怎么回事。他在抽屉里翻了一遍，有点抱歉地说：“哦，我的印鉴不在，下次再给你吧。”
赵子强脸色变了，这种理由居然找得出。可他还是笑笑：“不要紧，陈先生，麻烦财务部帮我纳税吧，我没有时间。这是我的存折复印件，办好直接打进去就行了。”
“好的！”陈牧点点头。
“如果可能，最好快一点，因为我想提前还银行的贷款，我一直觉得在住银行的房子。”赵子强说完，起身告辞。想到对方是陈怡倩的父亲，他的感觉不一样，以赵紫薇身份过来，却只当他是董事长。
陈牧有点犹豫。“赵…赵先生，其实我想称你子强，又不知道合不合适。……嗯，你是不是真的爱怡倩，还是闹着玩的，我是说，跟怡慧约定用那个方法接近怡倩？”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爱，但怡倩值得我爱！”
陈牧点点头，不再说话，也没送他。赵子强心中不安，之前以赵紫薇的身份交谈过几次，但没有涉及感情，只是自己有把握的工作。正如之前有点害怕周影，现在他也有点怕陈牧，除了对方是长辈，还有其它原因么？
走出来，他疑惑了：难道我追求的成功就是象他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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