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性人连莲的真实人生(1-5章)

连莲简历

生日:1976年12月10日
籍贯:四川成都
身高:1.72米
体重:55公斤
学历:职业高中
血型:AB型
喜欢色彩:白、黑
喜欢明星:林青霞
爱好:美容、服装设计、唱歌

简历:1976年冬作为男孩出生于长江边上的一座古城,上有6个姐姐,出生前父亲就去世了,出生后即过继给姨妈家。养母是医生,养父是地质工程师。初中二年级时全家搬到成都市。初中毕业后考上成都某职业高中财务会计班。1994年毕业后分到成都第一百货公司做财务工作,同年底离职,参加香港人开办的美容训练班学习美容,学成后赴海口打工。1997年2月在成都华西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做变性手术,出院后来到广州,先在一家美容集团公司工作,后加盟一时装队做模特至今。

一、真情的告白

一年多前,我义无反顾走上手术台,永诀旧我,重获新生。一年多后的今天,当我公开变性人的身份站出来时,我好像是又一次接受另一次挑战。我不知道结果如何,是福是祸?是成功是失败?是风光无限是险阻重重?但这终将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站出来,不是作为一个个体,而作为一个群体——我诚愿如此。我别无选择。

连日来,心海澎湃汹涌,一阵惊心,一阵激越,一阵茫然,一阵快意……层层叠叠巨浪向我涌来,将我淹没。然而我的意识渐渐浮了上来,我看到了希望的岛屿——来自四面八方的熟悉的和陌生的朋友们一声声“连莲,我支援你”,令我百感觉交集,如沐春风。我想,我做对了。

此时此刻,我心静如水。我愿敞开心扉,诉尽我 22 年奇特人生的种种传奇,我已做好准备,做**的告白。我已无畏惧——一个病人在医生面前彻底坦白自己的思想和身体,这有什麽可畏惧的?

朋友,您就当是在这春风沉醉的午后或夜晚,落英缤纷中,一位邻家奇女子如泣如诉地说著她的情、她的爱,她的鲜为人知的心事。

随著记忆翻飞,时光倒溯,您会发现,我的面容越来越悲戚,我的语调越来越低回,我的心事啊,越来越变幻莫测……

我出生在长江上游一座古老的城市,市中心有座古楼,奶奶(我养父的妈妈)说,古楼底下是巨龙的头,是块风水宝地,城里人都来这裡烧香祈福,很灵的。好小的时候,每回乘车路过此地,我都在心裡默默祈祷:“龙王爷,让我长大了变成女孩吧,求您老人家了!”

是的,非常不幸,我是作为一个男婴出生的,那是 1976 年的冬天。我的身世注定充满浓重的悲剧色彩,我是个遗腹子,父亲在我出世前就撒手西去了,我只见过他的照片,他很帅,长著一张方方正正的脸,眼睛炯然如火。我没有嚐到失去父亲的悲痛,却一生感觉到缺乏父爱的失落与缺憾。一双强有力的男性的手臂的扶持与呵护是我从出生那刻起就缺乏和企盼的。

我的生母在生下我之前,就和她那没有生养的妹妹妹夫商定,不管生下的是男是女,都过继给他们。因为她已生养了 6 个女儿,再也无力多养一个孩子了。

就这样,我成了养父母家唯一的孩子。养母是位妇科医生,养父是位地质工程师,长期在外工作。曾经是地主家的千金小姐的妈妈把我视为掌上明珠,也许她的娇纵正是我咨意做著女儿梦的温床。

二、 江边惊乱心

小学六年级我有一件得意事可记一笔,全校文艺汇演时,我和同班一女孩全演《草原小姐妹》,在“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是家乡……的歌声中翩翩起舞。那轰动的场面我记忆深刻,教师笑赞我的女装扮相比那女同学还美,我们得了一等奖。

从此我得了“妹子”、“假姑娘”的外号,我竟不在意,还有点沾沾自喜呢。不过外校的学生也在放学路上对我指指点点说“像个女人样”、“阴阳人”时,我心裡才难过起来,不为别人的议论,而为自己不是个真正的女孩而甘心,犯愁。

带著“妹子“的外号我上了初中,我更不愿进厕所了,实在憋不住了,等上课铃响过所有的人都进教室,我才溜进了无人男厕,回来迟到了被老师骂也改不了。

我越来越注意打扮自己。晚上睡觉把裤子叠好放在枕头下压著,早上起床裤子就像熨过一样有笔挺的线条。一次妈妈收到台湾亲戚寄来的丝袜,当年丝袜可是稀罕物,妈妈不敢穿,我便拿来穿去上学,同学以为我光著脚便问:“你怎麽不穿袜子呢?”我笑著拉起裤腿展示那透明的丝袜,说:“穿了,你看……”

初二,有一天,我数了数攒了一个多月的零用钱,有十来块,便瞒著妈妈到裁缝店,要订做一件当时街上流行的收腰式女式衬衫。胖胖的裁缝阿姨边给我量腰身边奇怪地问:“你

穿的吗?这可是姑娘衣服。”我撇撇说:“我就要穿嘛。”结果我如愿以偿。站在镜前试衣服,我摆了一个象月曆明星的优美的姿势,乐坏了,也不理会裁缝阿姨疑疑惑惑的目光。这漂亮时装我只穿了两次,一次地晚上去看露天电影,一次星期天和同学去郊游。不幸妈妈知道了,把衣服没收了,骂了我一回,说:“男孩子怎麽能穿这衣服看你是疯了。”后来五姐拿去自己穿了,我很是惆怅了一段时日。

夏日里一大群男生去江边玩,他们脱得赤条条往水里衝,畅游嬉戏起来。唯独我死活不肯脱衣,自个儿在岸边玩泥,堆了一座座塔、一座座山。几个坏男生硬是要拖我下水,并作势动手扒我衣服,我慌得满脸涨红,尖叫挣扎起来,好像灾难来临。环男生们闹得更凶了,还嬉笑道:“难道你是大姑娘不成?今儿倒要开开眼界。”

就在大难降临的那一刻,一位英俊少年挺身而出,“救”下了我,他就是我的同桌峰。个头高大的他三下两下把胡闹的男生扯开了,叫他们别闹了,玩别的去。他自己则坐在我身边,陪我说话。

惊魂甫定的我忽然心跳加速起来,只穿一条裤衩的峰近在咫尺,我不敢看他,头埋得低低的。

我什麽话都说不出来,心裡既惊且喜,乱成一团糟。

三、 化妆上学去

我朦朦胧胧喜欢上了同桌男孩峰,他个头比一般同学高,长得帅气,篮球打得很棒。那年我 14 岁。

我每天早早起床赶去学校,用手巾把座位细细擦乾淨,然后心急地等他来。见到他的身影出现在走廊,便趴在桌上装睡觉,竖起耳朵听他轻快的脚步走近,等他用手拨弄我的头髮时,才装著醒来一样,故作淡淡地跟随他打个招呼,然后便忍不住“叽叽瓜瓜”跟他说个不停。

峰对我也很好,大扫除时抢著帮我做脏的活,我便心安理得地和女生乾些擦擦桌子的轻活。放学他总骑车先送我回家,才折回他那住在城郊的家。坐在车后架,我好想好想把头枕在他后背上,试探地靠上了,他没有什麽反应,然而我始终都没有胆量用手环住他的腰。每当这时,我都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个男孩儿。

我的数学成绩很糟,有一次考试不及格,又被罚留堂做作业,峰留下来陪我。天忽然变得阴黑阴黑,顷刻豪雨如注,做完做作业,雨仍未停,天却黑了。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幕,峰脱外套顶在两人头上,冒雨把我送回了家。站在屋簷目送湿透的他消失在雨夜中,我的心变得软软的。

不久,我们家迁到成都。峰用竹片编了个小花篮送给我。想不到外表粗粗的他手也蛮巧的,编得好精緻。离别之时,我依依不捨, 差点掉了泪。我没有想到的是,离别几年后再联络时,我陷入对他的苦涩的恋情中,几乎难以自拨。我的悲剧的唯一根根源就是我不是个女孩子,而我偏偏只能把自己当成个女孩子。

到成都,离别了峰,换新环境,我变得郁郁寡欢,无端寻悉觅恨,为自己不是个女孩而痛苦著。我一面想压抑自己,一面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女性化倾向,苦闷中,拿化妆来聊以自慰。我不只用妈妈的护肤品,还偷偷拿家里的红印泥用手沾上少许,轻轻涂在唇上当口红。我喜欢绘画,有很多画笔,我用小刀刮下铅笔灰,用画笔蘸著抹在眼皮上,当是抹眼影。常常,我就是这样“化”著淡妆出门上学去。

我也习惯了旁人怪异的眼光和冷嘲热讽的话语,我祇是灰暗地想,管他呢,反正变不成女孩子,扮一扮都不行吗?

我的异装癖好也有增无减。我们住在妈妈所在医院的家属大院,有公用的洗澡房,有时候我去洗澡时,趁著四处无人,拿晾在竹杆上的妈妈的衣服到洗澡房里,关上门,换来穿上,良久,才脱下晾回原处。

要麽,我就呆在房间里,披上床单,用两面片榨巾批腰间做裙子,把自己扮成一个女王,或是白骨精。妈妈骂我:“疯疯颠,像个痴女。”我全当耳边风。

唉,谁能理解我那压抑不住的渴望呢,我实在控制不了自己。后来,我真的为此闯了祸……

四、红指甲风波

记得是初三上学期的事。一天中午放学回到家,见到表哥表姐和妈妈的几个好朋友都在,热热闹闹,正等我回来开饭呢。

我拿碗去盛饭,突然耳边传来妈妈严厉的声音:"把手伸出来看看!"我不由自主摊开手,屋里"刷"地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的手上。

原来是上午上物理课的时候,我无心听课,拨掉红圆珠笔的笔头,挤那红笔油涂指甲玩耍。我当然不是第一次乾这事,不过以前每次玩够了,都记得洗掉才回家,今儿是忘了。

当著众亲朋的面,妈妈颜面丢尽,勃然变色,我从没见妈这麽凶悍过,她破口骂道:"书不好好读,淨搞这些邪门歪道,吊儿郎当,弄得男不男女不女…… 被当众这样严厉的责骂,一向娇惯的我又羞愧又恼恨,呆了半晌,搁下饭碗,提了书包就往门外跑,只听到奶奶焦急地喊了声"莲儿--",我已跑出了大院。

时值寒冬,天阴欲雨。我跑到大街上,却冷却不了我满头满脑的昏热,眼里罩著泪光,眼前一片朦胧,年少的我举目茫然,辨不清方向。

沿护城河漫无目的走著,不知走了多久,我顺脚拐进了人民公园。天上飘下了星星冷雨,午后的公园里冷冷清清,游人稀少,我像孤魂野鬼一样在假山池沼之间游游盪荡,兜兜转转……一个下午就这样地去了,眼见得天黑下来,我没钱吃饭,一身已被绵绵雨丝飘湿,又饿又冻的我趴在池边石栏上,觉得自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可怜,泪珠儿禁不住夺眶而出,一串串跌碎池中,我愈哭愈伤心,索性放声大哭起来。

我觉得我没做错什麽啊,为什麽妈妈那样骂我?还有,平时人们为什麽用那样怪异的眼光看我,用那样嘲弄的话刺伤我?我恨自己不是女孩子,没人理解我,上帝对我真不公平。那一刻,我好厌恶、憎恨自己身上那多馀的男孩的东西,恨不得找剪刀剪掉,或是,乾脆跳到水里,一了百了……

夜深了,公园里阒无人声,哭累饿坏冻僵的我蜷缩在亭子里,悲伤而绝望。我不想回家,可是黑漆漆的公园让我越来越害怕,后来我终于熬不住了,才走出公园回家去。到家时已是夜裡11点,刚进门就听到奶奶不住口骂爸爸妈妈:"我祇有一个孙子,你们要打要骂就衝我来好了……"我不知道,这一跑令家里闹翻了天,爸妈到学校、亲戚家到处找我,奶奶急坏了,哭了一天。见我回来,奶奶一下抱住我,老泪纵行,妈妈则什麽都没说,倒水给我洗脸洗脚,安顿我睡下。

第二天一早,妈妈又像往常一样做好中餐给我,吃了上学。一切照常,可是没人知道,这件事已在我心裡留下了极深的伤痕。

六、窗外单相思

自那"红指甲风波"后,我的情绪一天天低落,苦闷、困惑的我不知该如何解脱自己,我的清脆的笑声越来越少了。

一天我提笔给中央电视台写了封信(我忘了是什麽部门了),诉说自己的烦恼"……为什麽我像个女孩不好?我本来就想做女孩,女孩可以穿好看的衣服、裙子、高跟鞋,还可以生孩子做妈妈……"信末我在名字前写上"苦恼的小男孩"。

没想到半个多月后,中央电视台给"苦恼的小男孩"回信了,但这封信先被妈妈拆开看了,才给了我,为此我大吵大闹了一回,说她一点不尊重我。我想妈妈看了信中的内容定能知道一些什麽,她肯定想劝诫我一番的,可是我这一吵闹终于使她什麽也没有说--唉,可怜的妈妈。

信里这样写道:"……你这是心理不正常的表现,你是个男孩,就应该有男孩的爱好,做个常常男子汉。建议你平时多跟男孩们一起玩,少玩女孩的游戏,不要越陷越深,到时就晚了……"

这封回信没能给我什麽启发,一点也没有触动到我的灵魂。我想我是陷得太深了,没人能救我。

爸爸妈妈看在眼里,愁在心上,他们一定为我的事度过了许多不眠之夜。1991年春节过后,他们把我送回乡下一位表亲家,他们认为我是被娇惯坏了的,希望乡下艰苦的环境能改变我那些"不良"的习惯。他们真可谓用心良苦,可是如果他们知道下面这一件事的话,他们定会后悔、无奈的。

亲戚家对我很好,把我安排到镇中上学。我一到学校就立即成为"焦点",我想这是因为这裡的教师同学从没见过这样文静秀气的男孩子吧。

我这时已在看琼瑶小说,正看到《窗外》,女主角江雁容与教师康南的师生恋被琼瑶那支生花妙笔写得荡气迴肠,读得我如痴如醉,幻想丛生……我从小说上抬起头,目光转向教室窗外,投射到一位男教师身上。

他姓董,二十七八岁,听说是退伍后来当体育老师的,他长得很健壮,脸上线条稜角分明,极具阳刚气质。我一向很讨厌上体育课的,那些前滚翻、后滚翻动作我觉得可笑、乏味。可如今我不知不觉盼著每天都有体育课。

董教师很关照我,小心指导我做动作,他还笑著说:"你真像个女孩子,长相、性格都像。"我好怕看他的眼睛,又忍不住想看,每当我的视线与他对撞时,都不由得羞红了脸,心裡说不出的慌乱和惊喜。练单槓时,他那温暖的大手扶在我腰后,我的身体顺势荡起来,我闭上双眼,感觉自己在飞,耳边风声如歌……我想,我要是个女孩多好!

后来上职高后,教师佈置写作文《我的老师》,我自然而然写到了董老师,语文教师评点说:写得文情并茂:,教师那知道,我是在怀著一种什麽样的心情在写他。

当然,这不过是一段单相思,朦胧而短暂。在乡下呆了不到两个月,奶奶熬不过对我的想念,叫爸爸把我接回成都去……

梦莎变装整理,禁止转载!


分享到:
转载请注明来源:梦莎变装
此条目发表在变性人莲莲的真实人生分类目录,贴了, , 标签。将固定链接加入收藏夹。
你必须登陆后才能发表评论.     | 注册
欢迎留下您的评语
目前还没有评论。赶快来坐沙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