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试妆
“子强，我要给你束腰了！”
很快，赵子强的痛苦开始了，看着陈怡慧手里的束腰衣，他忽然有种恐惧的感觉。可是，一想到自己要变成赵紫薇，在不安中更多的是兴奋。
赵子强下身穿着半截裙，上身，象个不成形的女孩，或者该说是个没蜕变完成的男子。她忍不住问：“怡慧，你以前也是这样才得到的好身材吗？”
“我才不用呢，我的天生的，相貌身材都是！”陈怡慧道，说这话时她显然是很得意。“不过，等将来我生过孩子后，身材会发胖变形，也要束腰，就是你现在用的这东西了！”
“哎哟！”赵紫薇叫起来，她感觉到自己的腰被勒得厉害，甚至呼吸都有点困难。“怡慧，你能不能轻点，我觉得你想谋杀我！”
“要想得到好身材，就要牺牲。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陈怡慧拼命将腰带背后拉紧，拉得有些气喘。
“哦，我要束多久……啊，怡慧，轻点，够了，够啊，别再拉了！”赵子强叫起来。“我不要细腰啊，跟你的比例差不多就了！”
“现在就是按照我的比例啊！”陈怡慧终于完成了，她得意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点点头，“这个效果我有点意外，我还以为你的骨架大，可能收不到这个幅度。现在看起来不错，这样看，大部分的标准裙子都可以穿，不用特别订制。”
“好紧，我觉得肋骨可能断了！”可赵子强却叫苦了。
“不会的，我有分寸，不会让你受伤的！”陈怡慧道，“来，子强，不，我应该叫你紫薇了，以后要习惯这个称呼了！”
“好吧，紫薇就紫薇”
赵子强从现在开始就变成赵紫薇了。为了不至于混淆，本文里，将着男装的都称为赵子强，女装者为赵紫薇。
陈怡慧为她套上一件罩衫，这一下，有了女孩的身形，当然还有点特别。胸部有些平，头发不太柔顺，面部不算柔和。陈怡慧想，这些都可以通过化妆来解决，应该不算大问题。
“紫薇，你试着弯腰看看，试着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可是，赵紫薇根本弯不下腰来了，如果要拾起地面的东西，她只能蹲下来。“怡慧，我不干了，做女人那么痛苦！”她生气了，想将背后的绳结解开。
陈怡慧慌了，立即上前抱住她。“子强，不紫薇，别灰心，只是一点小痛苦，你一定能够忍受的。”
“这叫小痛苦？”赵紫薇气了，“为什么三年前我不用束腰，那些裙子我都可以穿得下啊？”
陈怡慧立即解释：“因为你以前腰稍小一点，而且，我们只是晚上出去，我又专门挑大号的裙子给你，所以别人看不出来。”
“好吧！”赵紫薇看着镜子里的人，自己的体型看着舒服多了，不过腰还有点痛，“怡慧，你觉得我真的像女孩吗？”
“像，当然象！”陈怡慧怕想她又要反悔，不停地称赞。“你认真看一下，你现在的身材就是大一号的陈怡慧，比例差不多。等我给你化个靓妆之后，我们走出去，又像两姐妹了！”
“你就说得好听，我才不信呢！”赵紫薇哼了一声。可是，对着镜子看，她还是满意这个体型的，如果真是女孩的话。
但赵紫薇真的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要过女孩的生活，以前跟陈怡慧小打小闹，扮女孩为好玩。现在却完全不同，是要她完全以女孩的面目生活，自己真的能做到吗？
陈怡慧站在一旁，微笑着看她在镜子前模拟，知道她是对女孩的生活很有兴趣，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其它譬如仍然喜欢前度女友，这并不是排第一的。忽然她看到赵紫薇脸色忽然黯淡下来，没等她开口，便抢先说：“来吧，紫薇，等我给你化妆之后，你再给自己的形象打个分，看你是不是一个漂亮的女孩。”
赵紫薇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她来到梳妆台前坐下。看着梳台上二十几个瓶子，她忽然觉得又陌生又熟悉，更要命的，这些小瓶子竟有种亲切的感觉，三年前的熟悉情景又出现了，这些瓶子仿佛本来就是自己的东西。她忽然紧张地扭过头来，看着陈怡慧道：“怡慧，我有个直觉，这些化妆品的名称我还记得，即使不看瓶子上的名称。”
“是吗？那就试试看，你说对几个！”
“这是粉底液、腮红、眼影、眉笔、护肤水、洁面乳、卸妆夜、面霜……”赵紫薇不知为什么，那三年前的记忆似乎一下子都涌现出来了。有两样说错的，只是瓶子里的液体颜色一样。
陈怡慧惊讶了，半响说不出话来。“紫薇，这三年你是不是经常用啊？”
“没有，一次都没有用过。”赵紫薇摇摇头，“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好象一看到它，我就全部记得它们的名称了！”
“天！看来老天注定要你做女人了！”陈怡慧惊叹，“紫薇，其实我猜啊，你应该还记得这些化妆步骤的，不过可能有点生疏了，等我开始后，你可能就记得了。”
赵紫薇笑了。“其实我不记得了，但听到你叫我紫薇，我就觉得很亲切，似乎又回到了三年前。”
“你喜欢紫薇这个名字吗？”陈怡慧的动作停下了。
“我不知道！”赵紫薇轻声道。其实刚才陈怡慧一在脸上开始化妆的动作，她的心砰砰地跳得厉害，似乎还觉得下身有些特殊的反应。
陈怡慧放下手中的粉饼，双手圈住她的脖子，道：“在我交往过的男人之中，你给我的印象最深，我想，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忘记你！”
“我知道，我也是！”
陈怡慧的脸跟她贴在一起。“子强，你是一个帅气的男人，我一直喜欢跟你交往，那时，你在我身边是最好的伴侣，最可靠的依赖，跟你亲热，跟你做任何情侣都喜欢做的事；紫薇，我也喜欢你穿上漂亮的裙子，陪我一起逛街，陪我说话，是我最好的姐妹。你一个人就占了两个朋友的位置，没人比得上你！”
赵紫薇叹了一口气，明明知道她说这些话，是为了要自己将女孩角色继续下去。可心里还是被她的话打动，她忽然觉得自己真没用，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自己仍然被她轻易地打动。
陈怡慧知道她一直在犹豫，所以一看到她有丝毫的犹豫，便立即用好听的言语封住她的退路。当然，她也害怕赵紫薇无法宣泄，积压的怨气多了，将来爆发更可怕。将称呼轻易地转为“紫薇”，这一点她认为是最重要的，只要赵紫薇仍然接受这个名字，那这一切都将继续延续。
赵紫薇扭转头，轻轻吻她一下，道：“怡慧，继续化妆吧！”
“好的，这第一次我帮你化，以后都要你自己来了！”
“不嘛，我喜欢你帮我化！”赵紫薇这一次的声音变得些娇，虽然没有脱离男声的范围，却离女声近了许多。这一点连她自己都吃惊，仿佛自己急于进入女性的角色，“怡慧，我喜欢你的手在我脸上抚摸，我觉得很舒服！”
陈怡慧笑着道：“既然你喜欢，那我以后都帮你化！”
很快，镜子里就出现了一张漂亮的女孩面孔，微红的脸庞，水汪汪的大眼睛，当她眨眼睛时，那略粗却生动的睫毛舞动着，煞是好看。那鲜红的嘴唇充满了性感和诱惑，娇艳欲滴，原来还有点中性的轮廓，变得十分柔和且女性化。忽然，镜里的女孩抿抿双唇，然后伸出舌头动动，又绕着嘴唇舔了一圈。
陈怡慧看到这一切，惊奇地叫起来：“天啊，哪里跑来的性感女郎，紫薇，我警告你，你千万别变成坏女人！”
赵紫薇又气又好笑，回头打了她一掌。“你说什么啊？我怎么会变成坏女人？”
陈怡慧大笑。“我说呢，你刚变成女人，总不能一步就成坏女人吧，总得有个过程吧！”
赵紫薇道：“胡说八道！我这是学你，以前你就这样对待我的，不然我怎么会掉进你的陷井！”
“你记错了吧，我几时这样对你过，那时我们简简单单，根本没有那么多花样。”陈怡慧将手中的唇膏放下，紧紧盯着她，“子强，你说的应该是你现在的女朋友吧，是不是？”
赵紫薇/赵子强暗叫糟了，居然把两个人搞混了，她知道这中是女孩最憎恶的。这一下她不出声了，可忽然间又找不到话题，便低着头。
陈怡慧掩饰不住自己的嫉妒，她脸色变了几下，虽然她明白分手三年自己不应该那么霸道，可她还是希望自己在别人的心里是最重要的。过了一会，她轻声问：“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一定比我好许多吧，以前你总是说我不讲理！”
赵紫薇看着镜子里陈怡慧，明白她的醋劲来了，但自己确实说错话，没办法。虽然她现在有了女孩的外表，但仍然忘记了一个基本的道理，那就是永远不要在一个女孩面前说另一个女孩好话，这样的结果只有导致怨恨。于是，赵紫薇淡淡地说：“一般吧，有时觉得她不像你那么有激情！大家平平淡淡，两个月之前，我们还讨论过结婚的事，不过后来吵架之后，我们就没再谈了！”
“啊？你们准备结婚啊？”陈怡慧惊讶地掩着嘴，她紧张起来，因为计划还没开始，这时才发现赵子强有个快要结婚的女朋友。那么，赵紫薇的女孩生活会不会出麻烦，“紫薇，你现在来帮我，会不会影响到和她的关系。”
赵紫薇笑笑。“没事，现在跟分手没什么区别了！”
“哦！”陈怡慧嘴里应了一声，可是眼睛里还是有些忧虑，心里开始有个结。有了这样的牵挂，赵还能不能全心全意做好这件事，如果她要求跟女朋友见面怎么办。陈怡慧这才发现，自己的考虑什么不周全，她三天前打听到赵子强没结婚，就认为万事大吉了。或许，接下来的意外更多，这都是自己无法预见的。
赵紫薇似乎知道她的想法，但并没有表露什么，虽然他们曾经亲密无间，可是分开三年了，大家明显都有所保留。对于她来说，能够答应装扮成女孩，这已经是最大的牺牲了，再怎么样，自己的生活也不应该由别人来设计。
当陈怡慧准备修饰眉毛时，赵紫薇吓了一跳，用手遮住自己的眉毛，大声道：“怡慧，眉毛不能动，要是我的眉毛变成了弯弯细细的，我怎么见人啊？”
陈怡慧似乎比他更吃惊，手中依然握着眉毛钳。“不修眉毛怎么行，你几时见过眉毛这么粗的女孩？”
赵紫薇犹豫了，这确实是个难题。“可是，连你都无法向他保证，这样扮女孩要多长时间，如果是半年一年，我是决计不干的。”
“子强，不，紫薇，我觉得这不太现实。刚才你也跟我说，要扮成一个完美的女孩，外貌本身就是很重要，你知道的！”
赵紫薇想了好一会，才说：“这样吧，我要回家去拿些东西，也要跟家人朋友做一声交待啊，你几时能为我着想一次，还是象三年前那么自私吗？”
陈怡慧吓了一跳，这才明白自己太心急了，今天一见面就立即要把她变成女孩，根本没顾过她的感受。
“因为它要是变成柳叶眉了，也许我两三个月都不回去，等我先拿一些资料过来吧，还有我的笔记本电脑。”
“哦，好的！”陈怡慧松了一口气，可是眼里很快又出现疑惑了。
“放心吧，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做到！”赵子强拍陈怡慧的臀部，明白她又担心我逃跑。
陈怡慧在他面颊吻了一下。“谢谢你，子强，呵不，紫薇！”
因为说了要回家，所以陈怡慧没有为她做全套的化妆，但这简单的几下，已经令她有了女性的面容了。那一头长发起了作用，这是赵子强变成赵紫薇的一个关键，不然戴上假发便没有真实的效果了。
“怡慧，我现在才想起来，今早见面的时候，为什么你劝我要留长发了。”
“当然了，如果你没有长发，怎么象女孩呢！”陈怡慧笑笑，“说真的，你的头发比我还长，如果再做个发型，就是个真正的女孩了！”
化妆衬出的漂亮效果，让赵紫薇立即就感觉发型不对了，当然了，她原本就是男人。另一点就是，以前根本没有怎么认真打理过，发质也不够光滑柔顺。
陈怡慧把她的头发弄了一通之后，终于说：“其实你的发质不错，但就是发型不对。帮你化妆我是有把握的，发型我就不会弄了，必须把它拉直或者烫卷曲了，这样才是真正的女孩。”
赵紫薇信心不足，疑惑地问：“怡慧，我真的还像女孩吗？我已经不像前几年那么青春了！”
“像，以前是女孩，现在是女人，成熟了！”陈怡慧又仔细地看了一遍，将她的长发简单盘成髻，然后把把她转过来对准镜子，认真地说，“你看看自己吧，现在成熟了，不能再穿三年前那种装束了。我觉得成熟的女人更好，你看我现在，你觉得好不好？”
“你当然好，因为你是真女人啊！”
陈怡慧拍拍她的手背，说：“子强，你是我欣赏和佩服的男人，你做什么都认真，比我强多了。这些我都就做不到，我总是三心两意，什么都做不完。几年前，这些裙子和高跟鞋对你不是难题，现在你成为紫薇了，这对你来说，更加不是难题了！”
“哦！”赵紫薇心不在焉。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天黑了。陈怡慧到肯德基买了食物回来，吃完晚饭，赵紫薇便开始卸妆，这是她自己坚持的，陈怡慧在一旁指导。看到她虽然笨拙但步骤正确的手法，陈怡慧忍不住称赞，说她比自己当年学化妆还神速，简直是天才，这令赵紫薇又气又好笑。
卸妆后，赵紫薇又变成了赵子强，忽然，他对吊带裙充满了眷恋。这种矛盾的心情让他一时无法扭转心态，他心里想：我是因为喜欢陈怡慧才答应扮成女孩，还是我心底本来就有想做女孩的？
可是，他找不出答案，如果真的有，那就是两者都是答案。
赵子强准备回家跟父母道别，也拿一些资料和物品，当然还包括那部重要的笔记本电脑。另外，他也要跟朋友说明一下，不然，忽然的失踪一定令许多人猜疑。陈怡慧量好了赵子强的尺寸，准备再去买一些衣裙给他，其实根本用不上什么尺寸，她知道只要买比自己大一号的，而不必更多的修改三围数字。
离开公寓时，陈怡慧把公寓的钥匙和磁卡递给他，一再叮嘱：“子强，紫薇，记住，别带衣服过来了，因为从明天开始，你只能穿裙子了，那些男装对你没有用了！”
赵子强有点气了。“那我干脆现在穿裙子回家算了！”
“那也行啊，我不反对！”陈怡慧格格地笑着，在他面颊吻了一下。“紫薇，明天见！”
可是，赵子强心里都是恐慌和疑虑，他想：我真的可以做个合格的女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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